我的青骢马，在低头吃草
它宽阔的脊背载过我的爱人和仇敌
我的仇敌死于肉搏
我的爱人，死于伤心欲绝的深夜
我的青骢马，空着脊背回来
在大青山下吃草，沉默
偶尔长嘶，都是乱云急坠时刻
我的孤零零的青骢马呵
要到哪里去呢
你要找的星空，已在天边
变得弯曲，你要找的人
已在草原深处的毡房里投生
大佛寺
露水在晨雾中洗金顶，没有人
能认出那些手曾经干过什么
即使它们都都握过刀子，今天也要拂去灰尘
神仙在烟气里走动，偶尔也露出凡人的
面孔。但凡人都太纷乱，他们的
肚皮里叮当作响，心机如签筒
祈愿或忏悔，都发出咿咿呀呀的回声
金山无声。人潮如蚁
我的佛呀，伸出你安静的手吧
请摸摸我这不能自如生死的头顶
秋日的短歌
我所写下的词语
已被更多人的诗人用过
我所冥想的问题
已被无数先哲回答过
我的身边是从前的旧河山
有人为我叹息过
悲伤也有人为我哭过
有时候觉得这很没劲，怎样做
都太晚了，都是徒劳的
有时我读书，听故事
在旧事里走动
那我未曾活过的年代
也有如此清晰真实的场景
仿佛我也在代替他们
活在此时此地
做琐事之事，写无用的诗歌
